第16节
仇恨可以使人如此疯狂,甚至要向自己的种族报复?我不禁黯然了,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是否值的,为了我一个人要去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而最后的结局却是无法预测,变成血魔后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再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烙,你活着为了什么?”看着那张苍白激动的脸,我不禁感到一丝悲哀.
“复仇”烙以渐渐恢复了从前的冷漠.
“难道你的心中没有爱么?”我苦笑着看着他.
“你不会明白的,如果你的母亲死在你的面前,而原因只是为了维护一条种族的法律,母亲临死前看着我的那种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掉。我为什么不能象别人一样有个正常的家庭,我到底做错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在夜族里我忍耐别人对我的歧视,我拼命苦练,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要整个夜族为此付出代价!”
“你和我一样都是个可怜的人,烙。”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烙粗暴的打断.
“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你现在也走投无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到底肯不肯和我合作?”烙已经没有耐心听我说下去了。
“对不起,我无法帮你。”我摇了摇头,然后蹒跚的站了起来,“烙,我希望你能学会宽容,我以前也曾经憎恨上天的不公,也曾经憎恨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上,但是发生了的事情我们没有能力挽回,死者以矣,我们活着的人只能往前看,被仇恨充斥的心是永远体验不到世间的美好的,我是为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而活,而你是为了仇恨而活,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有权选择自己的路,但是我不会与你同路,因为我也同样有权选择我自己的路。”
我不知道我说的话烙是否能听的进去,但是我只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不能用逃避来解决,我要自己在最清醒的环境下来面对。
“你这么做会后悔的。”烙在我身后大叫。
我没有回头,只是对楞在一旁的梅说道:“梅,你带我去见长老。”
“风,你想好了?”梅对我的固执仍报以怀疑。
我冲她笑了笑,“你出卖我我能理解,所谓各为其主,你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不怪你,我的事就要我自己来解决,别人无法帮我的,而我也不想再让无辜的人受伤害,如果上天认为我活着是个错误,那以后我希望你能带我照顾薇,但如果上天肯怜悯我,那我想我会带着她回来,好了,我们走吧。”
位于巴尔干半岛的琼市是一个很美丽的小城,这里好客的人们让我感到亲切,但是在美丽的表面下,这里却隐藏着无限杀机,因为这里才是夜族的发源地,而夜族的老巢就坐落在这个美丽城市中的一座古老的城堡里。
在门口警卫的通报下,我们进入了这座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少风霜的城堡大厅,而梅在我进入大厅之时就和我分开了,我无聊的站起身欣赏着四周挂着的壁画,这时一幅
女性的画像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了看画像下面的标记(1796年弗雷德作于沙那堡),画面上一位美丽的充满贵族气息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羽毛扇端坐在一张高背倚上,她的勾人心魄的目光,鲜艳的嘴唇,让我不得不佩服这位画家,经历了300多年,仍然能让一位女性保持她的风韵,同时我也深深被那个女人的美丽折服。
“她很美,是吧,我亲爱的孩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她是谁?”我点了点头。
“她是你的母亲,同时也是我的女儿。”
我一惊回过头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天!竟然是那个自称是我外公的老人。
那位老者好像能洞悉我的心,“你见过这张脸,对吧,我的孩子。”
我压制住自己的惊讶和疑惑,点了点头。
“我是他的孪生哥哥,你先坐下,我亲爱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坐在老者的对面,“你就是夜族的长老?”我仍抱有疑问,因为我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位和蔼的长者与恐怖的夜族长老联系起来。
老者点了点头,“我亲爱的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需要解答,我会一一回答你的,不过现在我会先还给你一样东西。”他拍了拍手,2名穿黑色紧身西装的男子从大厅边上的一个旁门里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竟然是薇!
第17节
当我看到薇出现在我面前时,几天来的狂热的头脑却突然冷静下来,我不知道这又是什么阴谋,于是便只淡淡的对她说:"有没有受欺负?"
显然薇还在那两名黑衣人的挟持下,我只看到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我提着的心才放下.
那个老者这时突然笑了笑,接着拍了拍手,那两名黑衣人面无表情的退了下去,我这才站起身慢慢的走到薇面前,把她拉到我身边,然后转过头向那老者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好象不是只是要杀我这么简单吧?"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我的孩子,不用对我报这么大的敌意,坐下我们慢慢聊."
我转过头看看薇,然后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接着老者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先听我讲一个故事,你再发问好吗?我亲爱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那老者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说到:"我的名字叫道夫.林戈,哈森是我的胞弟."
"哈森?"我只觉的好象隐隐约约曾听到过这个名字.
"就是以前曾从烙手里救过你的人."
"哦,"我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真的是我外公?"
"可以这么说."老人用略带悲伤的口吻说到.
"可是你也自称是我外公,问题是我怎么可能有两个外公?"我疑惑的问道.
"我亲爱的孩子,不要着急,听我把故事讲完你就会懂了."老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听他继续往下说,"我出生在1541年,那时人类对我们夜族还没有很深的了解,甚至绝大多数的人类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和我的胞弟是属于第三代,到了700年后的今天,我们第三代已被人类渲染成拥有与神相姘美的力量,可实际上我们都已太衰老了."说到这里,老人不由得唏嘘一下,我看到他的眼里充满了骄傲和无奈,而我却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1617年我认识了洁娜,也就是你的外祖母,那时她还是一名人类,当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却没有嫌弃我,而是接受了我的初拥,1624年我们在维也纳结婚,之后生活在法国的乡村一个小镇上."说到这,老人脸上带着充满幸福回忆的光彩,可转瞬间就暗淡下来,"1643年那个冬天我永远不会忘记,天主教的圣骑士找到了我们,在一场撕杀中我们分散了,我落入冰冷的河水,被渔民救起,我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才养好伤,而当我寻找洁娜时而没有找到她,因为我无法从空气中摄取到她的气味,当时我以为她已经死了,我痛苦了好久,直到我接到长老会的手谕,回到巴尔干半岛来商讨如何应付圣骑士的问题时遇到了我的胞弟."说到这老人的语气里出现了愤怒与仇恨,"我的胞弟得知长老会已经准备命我接管夜族,于是他对我说只要我放弃这个权利,他就会让洁娜重回到我身边,我这时才知洁娜和我分散后被我胞弟所救,一直将她藏在他的住所的地窖里,而那个地窖被他设了封印,所以我无法搜寻到洁娜的气味.当我知道后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这个权利而选择了洁娜,于是顺理成章的哈森接管长老会,而洁娜又重回我身边,但是好景不长五年后洁娜因难产死去的弥留之际告诉我一个秘密,尤利亚并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她被哈森囚禁这段时间强行占有而怀上的孩子,我听了后简直象被雷击了一下,我无法相信我的胞弟会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但是我又无法不相信,因为我的挚爱是不会骗我的."说到这老人突然停了下来,用充满忧伤的眼神看着窗外的夕阳.
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窗外夕阳的余辉撒在大厅里,给这个古老的世界镀上一层金色,我看着对面的老人,深深能体会他的心情,事情虽然过了几百年,但是这种痛苦也许直到他死也不会淡忘掉的,老人慢慢把头转向我,"之后我曾想杀掉尤利亚,但是我下不了手,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洁娜的影子,我没有告诉她实话,我只是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抚养,但我却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在尤利亚2岁那年,我找到了哈森,与他决斗,他败了,于是我重新得到了权利,而哈森被我在其身上设了封印放逐到东方大陆,终生令其不得吸食人血,只能靠动物的鲜血为生."
听完老人的话,我明白了一切事情缘由,沉默了好一会我才问道:"你们的陈年旧事好象和我没有太大关系,我只是你外孙的复制品,而我想知道的是为何当初千方百计想杀我的长老会现在却如此善代于我的原因,是不是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老人看了看我,又点了点头:"你很聪明,我的孩子,我们改变初衷的原因是三天前发生的一件奇怪的事."
"三天前?"我不由的一怔,那正是我被明打中两枪,然后坠入海里的同一天.究竟是什么事情?难道还有与神相近的第3代夜族解决不了的事情吗?难道又是与我有关?还是......?想到这我突然从心里升起一种恐惧的感觉.
第18节
“血魔?!”我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老人点了点头,“我知道这让你很吃惊,也很迷茫,但是据我所感觉到的气息来看,的确是血魔复活了。”
“怎么可能?”我焦急的打断老人的话道:“你们不是认为我才是血魔转生吗?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一个血魔?而且还是已经复活的血魔?”虽然我很讨厌自己血魔的身份,但是在知道出现了另一个血魔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恐惧,而且隐隐约约的觉的这个新出现的血魔和我之间多多少少的有些联系。
“这就是我们不再追杀你的原因所在,虽然我们不知道新出现的那个血魔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总觉的你有可能是一把钥匙,能够帮助我们夜族渡过这场危机,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解决这个问题。”老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狐狸。”我不禁心里骂到,我和薇现在都在你们手里,我能不答应吗?说的还挺光冕堂皇的。
老人见我没有说话,但看到我厌恶的眼神也明白了我心中所想的,于是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我的孩子,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因为从你出生起就以注定了你所要承担的责任,不管是为了夜族也好,人类也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和你爱的人也罢,逃避只是一时的。”
听完老人的话,我不由的一震,不错,不管我是人类,夜族还是血魔转世,不论我怎样逃避,这个世界都不会让我平静渡过此生,如果我真的有能力帮助夜族渡过这个难关,我想夜族以后也不会再为难我,想到着我抬头凝视着眼前的老人,“我答应与你合作,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哦?你说吧,我的孩子,只要我能办到的。”老人扬了扬眉,就象这个结果他早以知道一样。
“我希望以后你们夜族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好的,我的孩子,只要你不做出危害我们族生存的事情,我保证我们永远是朋友。”老人点了点头道。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口头协议,但我相信以一个生存上千年的夜族长老的身份是不屑于欺骗我的。
“我还有个疑问。”
“请说。”老人点了点头。
“以我目前的能力连烙都打不过,你又怎么会认为我能战胜血魔呢?到底我要怎样做才能帮你们?”我疑惑的问道。
“这点我也不能太肯定,我的孩子,但是至少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血魔的魔法对自己是绝对无效的,想必这点你也赞同吧?”老人笑了笑看了看我,继续说道,“夜族是由人类变异过来的,所以和人类一样存在精神力型和体力型两种生命体,而烙是体力型的,至于血魔则是精神力型的,我的孩子,这回你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不错,精神力和体力到底哪个更强没谁能说的清楚,主要还是在个人的修为上。
“我的孩子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疑问吗?”
我摇了摇头。
老人看了看我笑着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把长钥匙递给我,“这是我藏书室的钥匙,里面也许有你需要的,你的客房在二楼左侧第7间,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说完老人便慢慢的上楼去了。
“你不是能通过气息探察到对方所在吗?为什么不趁血魔还没有苏醒前杀掉他?”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叫起来。
“那时我所感应的全都是你的气息,是你把现在这个新出现的血魔的气息完全覆盖住了。”随着一声叹息,老人的身影小时在二楼的走廊里。
看着他苍老的背影,我突然间恨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的体谅起老人来,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种族的利益,如果换成是我,我会不会把自己一切奉贤给种族呢?
第19节
薇薇对我已经不再象那时那样恐惧了,也许是她来到夜族大本营之后见到太多和我同样生物的缘故,尽管这样,我还是能从她眼中看到隐藏着的痛苦和悲哀,我不想问她是否还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因为我知道她现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丝毫的压力都有可能让她疯掉.
看着床上熟睡的薇,我叹了口气,捏住被角把她裸露在外面的肩头盖住,轻轻的推开门来到走廊上,苍白的月色从巨大的落地窗映了进来,就象夜族那常年不见阳光的脸色一样令人心里发寒,外面在夜风中摇曳发出哗哗声的树枝也对着我这个孤单的生物幸灾乐祸,我拿出一根烟借着微弱的火光点燃,淡蓝的烟雾很快将我缠绕在其中.
血魔复活了,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遇到它我该怎么办?我的下场会怎样?我真的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吗?深吸了一口烟,我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顺着走廊慢慢踱出大厅来到夜色下平静的花园,13个人,不错一共有13个人的气息隐藏在这里花园里,是夜族,毕竟他们的长老还是不放心我啊,可我究竟能帮上什么忙,值的这么多人监视我?我不由的苦笑一下,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薇薇已经睡了吗?"一个柔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不用回头我已经从气息上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梅,要不要一起赏月?"我笑了笑.
梅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眼睛望着洁白的月光,没有继续说话.
"你怎么看血魔复生这件事?"我吐出一口烟问道.
"我不知道,因为我实在想不通这个血魔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梅黯淡的说道.
"你看会不会是那12个复制人残留下来的?"我闭上眼睛平静的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
我不由得对梅这种斩钉截铁的态度感到奇怪,"为什么呢?"
"夜族对这种有怪异血统的孩子特别注意,一般只要他们血液刚刚苏醒就派杀手直接杀掉,除非有凡缔冈的圣骑士保护,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失手的,而且那些孩子的血液觉醒的太早,对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保护能力,夜族的杀手们更不可能失败."
我不由得笑了,"你对夜族杀手能力好象太过夸大了吧,遇到圣骑士们他们也能绝对完成任务吗?"
"圣骑士虽然强大,但是他们单对单绝对不是我们夜族的对手,而我们夜族数量少则是最致命的.而那些孩子圣骑士是不屑与保护的,也许如果他们在我们夜族之先发现那些孩子会更加残忍的对待他们.夜族不过是从肉体上毁灭,但是教皇的圣骑士不只是从肉体上更残忍的是将灵与血分离封印."说到这梅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封印灵与血是怎么回事?"我不由得好奇起来.
"那是对夜族最残忍的魔法,也许对于教皇来说以此视为正义,但是对于夜族来说却是最邪恶的法术,哎,世上哪会有绝对的对与错呢,就象人类要吃肉就要杀猪,而人类却认为自己是对的,而我们同样为了食物,我们却是错的......"梅没有就说下去,或许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我解释,不知道该去说什么做什么,也许她脑子比我还要乱吧.
我看了看梅,同样没有说话只把眼睛抬向惨白的月光.
突然我脑子里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一闪而过,瞬间我的脸色惨白,一阵眩晕涌上了头,梅侧过头奇怪的看着我,"你没关系吧,出什么事了."
过了好半天我呆呆的转过头看着梅,"我......我想......我已经......知道......谁是......那个......血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