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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笔仙的故事,大家有空才看!N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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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dy 发表于 2004-11-3 12:05: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爸、妈: 你们好!
  >
  > 出国一年有余,一直没有给你们写过信.你们发来的几封邮件我看了很多遍,你们那种推
  > 心置腹,将我当作朋友并以交心的口气让我很感动,但同时也让我无所适从.所以我一直
  > 没有回信,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又从何说起.每次通电话的时候我也是敷敷衍衍,草草
  > 了事,似乎无话可说.但,这不代表我不记挂你们.
  > 我今年春节不回家了,原因已经在电话中讲清,这里就不再多说了。只是,以后我还回
  > 不回的得了家,都难说得很。因为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极怪诞,极荒谬,极难以置信
  > 的事情。这也是写这封电子邮件的原因。我知道你们听到后一定会笑我,笑我怎么还没
  > 有长大;你们也许还会骂我,骂我又在撒谎,找了如此一个荒谬的理由两年不回家在外
  > 面逍遥。但是,我要说,请你们相信你们的儿子一次,尽管他很不成器,自小就爱扯
  > 谎,到这么大也还不大懂事,也请你们相信我、你们唯一的儿子。这一次,我绝对没有
  > 撒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
  > 我被鬼上身了。
  > 是的,我被鬼上身了。我可以想象你们看到这里时的讶异表情,或者会不屑地哈哈大笑
  > 以为这是一个玩笑,说不定你们还会干脆把这封电子邮件关掉,不耐烦看这种无聊的东
  > 西。然而,事实上即使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亦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怖盘踞着我的
  > 心。
  > 你们知道以前的我是决不相信神鬼之说的。我一直相信科学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神鬼
  > 之说只是虚妄的无稽之谈,并且和科学是完全矛盾的对立。我想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
  > 法。但现在,我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使我无法不相信,这个世界上,
  > 确实是有幽灵存在。
  > 事情要从一月底说起。
  > 你们知道,我在电话中也说过,一月我和来自北京的朋友,磊,搬进了公寓里。但个中
  > 详情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过。
  >
  > 事实上那幢房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寓,而是幢独立的平房。而且包括周围七、八幢
  > 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式。据说这里以前曾是个度假村,后来大约是度假村生意不行
  > 了,就改为公寓对外招租房客。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脚下,山叫雷山,位于市郊,是一
  > 个房介公司介绍的房子。物主、即真正房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位房东,也从来没有
  > 给我们,他那处产业唯一的客户有过什么联系——对了,一共有七八套这样的房子,却
  > 只有我们一户居住.房子外表普普通通,每一套里面都是两室一厅,带厨房洗手间家具.唯
  > 一的特别之处是整个房子都是纯木结构,这大概因为它的前世是度假村吧。我们住在最
  > 东边的那套,那是那幢房子最好的一套,因为可以看到远处的海边景色.我和那位北京朋
  > 友磊,以及我们各自的女朋友各住一间卧室.
  >
  > 是的,我们同居在那里.这事儿一直瞒着你们,不好意思给你们说起.但现在说出来已经就
  > 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我已经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她叫丽,广东人.
  > 尽管那里离大学不近,但我们还是决定在此定居。一来是看上便宜的价格,另一个原因
  > 是环境幽静。屋前屋后都是草丛和树木,背后山上有非常茂盛的树林,道路两旁也整齐
  > 的并排耸立着一棵棵大树,夹杂着各色说不出名字的花。再加上远离市区人烟稀少,这
  > 里的的环境其实是好得无以复加,连空气都是那种湿润的草木泥土特有的清新味。
  >
  > 但是这只是先前的印象,现在我却宁愿将那些树连根拔起,一把火将这些花花草草烧个
  > 干净!
  > 在白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里环境确实是好。但一到晚上——就象现在——就只剩
  > 下阴冷和潮湿.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木质的墙壁易受潮且不挡风。现在,我才明白,这
  > 根本就不是原因,这个地方也并根本不是环境幽静,空气中也并不是湿润清新,而
  > 是——阴气重!
  >
  > 阴气极重!我后来才发觉,那种湿润的草木泥土味其实根本就是一股腥味。是的,是血
  > 的味道!我现在就能感到带血的空气将我团团围住,紧紧地裹着我不放,粘着我的每一
  > 寸皮肤。还有一股一股带有血腥味的阴风不断从窗户缝隙间流进来,从门缝下爬进来,
  > 甚至从墙壁和天花板渗进来,再一层又一层地伏在我背上,穿过衣服纤维之间的间隙透
  > 进来.我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现在.
  > 并非仅此而已。房门外面有一个发黑的风铃,已经看不出是何年何月之物。铃坠是一个
  > 小小的猫咪,一起风,便敲打撞击长短不一的铃发出清脆的声音。但现在铃上长满了红
  > 褐色的锈斑,一有风吹过,发出的声音也是干谒刺耳,如刀刮骨磨齿一样令人心惊肉
  > 跳。
  > 对了,还有件东西,一件异常可怖可恶的东西——镜子!两个卧室各有一面一模一样的
  > 镜子,带有暗红色的镜框。矩形的镜子很古怪地被竖着悬挂在床头正上方。后来当我们
  > 发现这个镜子不仅是有点古怪而充满邪异、想把它们取下来时,才发现这镜子竟是镶嵌
  > 在墙壁里的。
  >
  > 事情从第一天搬进来就很不对劲。
  > 那天傍晚我们刚把行李搬进来,每个人都很兴奋。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开车外出购买些蔬
  > 菜肉蛋、日常用品之类。磊家庭条件很好,居然搞来一辆车,据他说是他爸爸在这里的
  > 生意伙伴借给他的。虽然这辆丰田佳美很有点破旧,但我们依然很高兴,因为在同学中
  > 我还没有看见有谁玩儿车的。
  > 我依然非常清晰地记得,当磊说:“我要先去加油……”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很温
  > 柔的猫叫声,“喵,喵喵……”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很温柔。
  > 我们四人面面相窥,因为我们没有宠物,而猫声却近在咫尺,似乎就在屋里,偏偏却看
  > 不见!
  > 然而,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有媛,磊的女朋友,一个成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淡
  > 淡说了一句“哪里来的野猫”。我还想起了以前我们家那只白猫,给他们随口聊了几
  > 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若是一定要找,并非就一定找不到那只该死的猫!只不过,话
  > 说回来,即便找到了也不见得会对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帮助,说不定还会让噩梦提前
  > 开始。
  > 头两个星期都过得很是开心,早上大家都坐磊的车去上课,下午一起回家,顺路买菜;
  > 两个女孩子负责做饭洗碗,我和磊则打扫房间,抹窗理柜,又把各种家什挪来盘去,找
  > 一个最舒适的搭配;又申请电话线,上网帐号,卫星电视;购置新家具……大约是大家
  > 才搬了家颇为兴奋的缘故,虽然那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但也甚为平和融洽,头一天出
  > 现的古怪的猫叫声也一直再未出现,我们亦早淡忘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简直就
  > 是天堂的生活。
  > 只可惜好景不长,日子一久,新鲜感就消失了。日子逐渐开始平淡乏味起来。原来觉得
  > 兴奋愉快的事现在看来平淡无奇。爸妈,记得小时侯你们说我没有恒心没有毅力,做事
  > 虎头蛇尾,常常半途而废。我发现不仅我是这样,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嘿
  > 嘿,现在我才终于明白,这个毛病原来是如此的要命!
  > 无聊和空虚越来越严重,到后来我们发现即便是四个人在一起也很难打发时间。当扑克
  > 玩腻了,麻将打腻了,电视看腻了,网也上腻了之后,每天晚饭后我们四个人便围在餐
  > 桌旁大眼瞪小眼,绞尽脑汁去想一个所谓的“娱乐节目”。那天就是这样,我清清楚楚
  > 地记得,2002年1月11日,星期五,我们便这样围在一片狼籍的餐桌旁。
  > “来玩笔仙吧?”
  > 现在想起来,这个提议真是无聊至极愚蠢透顶的想法,然而当时我们却跃跃欲试。不,
  > 准确地说,是我和磊。
  > “笔仙?怎么玩儿?”我和磊都听说过,但又不知道细节。两个女孩子胆小,不敢玩,
  > 我和磊又不知道怎样玩。
  > “哈,笔仙?劝你们最好不要玩那个,还是玩点其他的吧。”媛表示了反对意见,“如
  > 果玩了就有你们两个的苦头吃喽。”她的神情永远象在开玩笑。
  > “不要玩那种东西!”丽表态道,“很邪的。而且听说那是真的!”
  > “听说?嘿嘿,不信不信,”我连连摇头,一脸讪笑,磊也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膛:“哪
  > 有什么笔仙笔鬼的?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我
  > 自己。”
  > “对、对,”我也乘机起哄,“有鬼么?现个身来给我看看。”
  > 丽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刚才我才跟她为了酱油用完没有及时去买这点鸡毛蒜皮
  > 的小事恶吵一架,看来她还没有消气:“鬼现身?鬼要真的现身了我看你跑都跑不
  > 及。”
  > “不试试怎么知道?”
  > “哼,不要怪我没有给你讲清楚哦,笔仙可是‘邪灵’!一请出来就会上你的身的。”
  > 丽似乎想吓我。
  > “上身有什么很坏的后果吗?”磊问道。
  > “当然有啦。被上身的人会很倒霉很倒霉的,一直都会霉运不断。而且一旦上了身,就
  > 很难再离去。我以前有个同学就是不信,去试了一试,结果差点把命都丢了。他可是那
  > 种很老实很老实从来不说谎的人。那都是真的!”
  > 我仰天打了个哈哈,根本就不相信:“从来不说谎?恐怕只有死人能做到吧?”
  > 磊点点头:“我也不相信,不妨来试一试,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
  > 噩梦就是这样开始的。正好两个女孩子知道怎么玩。于是我和磊分坐餐桌两侧,各自伸
  > 出右手重叠起来,两个虎口相交处留下一个小孔;又插一支笔进小孔里去,夹紧,笔尖
  > 垂直的点在餐桌上预备好的一张纸。
  > “然后呢?”我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依然在嬉皮笑脸。为了吓唬两个女孩子,我和
  > 磊不仅把灯关上,还字餐桌四周各点上一根蜡烛。
  > “然后就轻声地念:‘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一直到笔仙来。如果笔
  > 仙来了,笔就会自动在纸上画一个圈。”
  > “来了又怎么样?”
  > “来了后你们就可以问他问题,如果是肯定的回答,笔就会在纸上画圈。圈越是圆,这
  > 个笔仙越是灵,也就……越邪!”丽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好笑地瞟了一眼,她紧紧地抓
  > 着媛的手。媛补充道:“完了以后要记得把笔仙请走。”
  > “怎么请走。”
  > “就说:‘谢谢笔仙,请慢走。’”
  > 一切照做。开始的时候我和磊将笔夹得紧紧的,不要说画圈,就是在纸上动一下都不可
  > 能。但时间一久,两个人都累了,两只手失去了力量的平衡,笔就开始动起来。于是笔
  > 开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动气来,在纸上留下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段。但我和磊还
  > 不觉得怎么样,口中仍然念念有词:“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依然没
  > 有任何笔仙出现的迹象,只是两个人的手因为累而开始抖动,纸上的线条开始弯弯曲曲
  > 起来。
  > 忽然我感到磊的手不再做任何抖动,而是异常镇定地以一股我无法掌握的力量推着我的
  > 手似乎有意要在纸上推一个圈出来。
  > 霎时间我停住口中的念词,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磊正睁大了眼睛瞪着我!
  > 便在此刻,一阵风从屋外猛然刮过,呼啸着刮过呜呜作响的房屋,风中隐约夹杂着另外
  > 一种声音。我侧耳细听,终于听到了:“喵嗷——喵嗷——”是猫叫声!声音远远地传
  > 来,似乎是从背后山上传出的。遥遥听去,猫声似乎极其凄厉惨烈。
  > 我忽然感到一阵害怕,一股冷流从脚底升起,贴着我的皮肤往上升起直至发梢,让我起
  > 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她们已经吓得抱作一团,眼睛却死死地盯着
  > 我手中的笔。
  > 笔!我忙回过眼来,笔已经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一个圆得不能再圆的,正圆的圆圈。
  > 我听见两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一旁颤抖:“来了,来了……”
  > 磊比我镇定些,他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笔仙?”
  > 笔开始在第一个圈的旁边慢慢地运动,慢慢地,不可思议地画出第二个圈,和第一个圆
  > 圈一模一样大小!
  > 然而我竟还心存怀疑,开口以试一试的心情问了一个实验性的问题:“我是不是女
  > 的?”
  > 笔在纸上乱走乱画,却绝无任何画圈的迹象。于是我又开口问道:“刚才那是不是猫叫
  > 声?”
  > 笔慢慢地从纸中央滑动到我的左侧。我感到磊手中的力量忽然松了,象是在引导我的手
  > 推出一个圈来。但不知是什么念头使我放弃了和磊的配合,也许是害怕吧?我故意将手
  > 松开,不,是两个人的手不约而同同时  
 楼主| reddy 发表于 2004-11-3 12:06:25 | 显示全部楼层
 > 我察觉到似乎每个人都心怀戒心,对我保持一段距离。磊看我的眼神和上一回看我疯狂开车时的眼神一模一样,我张嘴想解释,但他向我使了个眼神,我马上反应过来不能让两个女孩子知道内情。我试着挽丽的手,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 路过医院的一处烟囱,一股股白汽从烟囱口慢慢地摇摆晃悠着出来,星光下象一个又一个横空出世的魔鬼。烟囱下的锅炉房在呜呜作响。通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昏暗陈旧的黄色灯光。
  > 忽然,一阵奇臭透过包扎的棉布直钻进我鼻孔里,我顿时想作呕,偏偏又觉得这味道在哪里闻到过。我回头看看三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孔快步前行。
  >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磊忽然开口问我,我略感奇怪,因为他刚刚还给我打了眼色不要说话,看来他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终于忍不住了。
  > 我茫然的看着烟囱,想到了什么,但说不出来。
  > “这是焚尸炉,烧病死了的人,”磊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但他声音随着嘴唇的颤动而颤动,“也烧他们的——衣服!”
  > 瞬时间,我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了!我也明白我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怪异的臭味——那是从我们的衣服上!焚尸炉里的臭味竟然和我们衣服上的臭味一模一样!
  > 那是尸臭!
  > 回到车上,丽对坐在驾驶座上的磊说:“麻烦请你送我去一家最近的旅馆。”磊刚想张嘴说点什么,但丽马上回头对头脑一片空白的我说:“对不起,我们分手了。明天我来取我的东西。不过,”她顿了一下,“衣服是用不着了。”她的眼光冰冷如刀。
  > 如果说前面发生的事情是有惊无险的话,这回发生的事情就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我相信,前面几次事情并不是有惊无险,而是后来的铺垫。那么这回的事情,会不会是下一回更大的灾难的前奏呢?现在看来,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 丽要媛陪她住旅馆,于是只有我和磊回家过夜。路上我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努力不去想丽已经离开我这一事实。于是我开口问磊:“出门前,我看见你坐在电脑前发愣,一脸被吓坏了的样子。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 磊既不回答,也不看我,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只默默地开着车。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充满了我的心。
  > 直到平安到家,熄了火,磊才缓缓开口:“刚才撞车是怎么回事?你好象想要压死那只猫,是吗?你是怎么想的?”
  > 我慢慢回忆,将刚才的心理活动告诉他。
  > 磊喃喃道:“没想到是这样。看来笔仙跗身还能控制住思维。”他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讲我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刚才我不回答你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敢。我是怕我也出什么乱子,要知道我们都是外地来读书的,要是出了车祸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 背后雷山上又传来猫叫声,惨烈凄厉:“喵嗷——喵嗷——”尖锐的声音象是刺穿了我的耳膜,直接磨在我的耳听骨上。我坐在车上一动也不敢动,权当身体不是自己的。
  > 待猫声歇过,磊续道:“刚才我关上电脑,从显示屏的反光里,我看见,我背后,”他吞了口唾沫,“站着一个黑衣男人。他……他的脸只能从显示屏上看到一半,他的嘴,在笑。”
  > 我看着他,感到背上有点发冷,我将眼光绕向他的背后,却什么也看不到。磊惨然一笑:“所以我执意要你开车。因为我知道鬼已经来了,至少已经上我的身了。我就是害怕我开车出事,想不到你也……不过,有一点,我不是想吓你,但从这几次发生的事情来看,好象你的情况要比我严重些。”
  > 那夜我们去超市买了数不清的酒,两人相对大醉一场。
  第二天丽和媛一起回家拿行李。出乎意料的是,丽还带了一个男人来。我痛苦得不能自已,拼命压抑冲上去将哪个趾高气扬的家伙按倒在地的冲动。不料丽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你不要那样看着我,这是媛的新男朋友。”
  >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倾头而下,浇熄了我的怒火。但我知道这对磊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回头看看磊,他的眼神仍然镇定自若一如既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的脸色稍微苍白了些,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 媛新的男朋友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居然还在各间屋里走来走去象参观一样。我紧跟着他,眼角瞟着磊,只要他给一点点示意我就会马上一脚把这个家伙的腰踢断。但磊始终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叉着手,好象整个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媛新的男朋友走进卧室,看到床头上的镜子,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啊?有没搞错啊,你们怎么会把镜子挂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挂镜子可是邪得很啊。一般来说,”他好象想卖弄什么,“这个位置都是挂些吉祥的东西,即使什么也不挂也强过挂镜子。天哪,这间屋也有一扇!
  > 咦?还是镶在墙上的!不得了,大凶啊!还不赶快想办法把镜子摘下来!”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但看到我眼神之后连忙换上一幅笑脸。“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讪笑道,“我可是为你们好耶。”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再不听我的,说不定会遇见更倒霉的事哦。”
  > 磊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扬起的拳头,食指点着那家伙的胸口,又向门口一比划,说了一个字:“滚!”
  > 一直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媛站了起来,丽扯了她两下,于是两人又埋头收拾行李。磊自回到沙发上,紧锁眉头,盯着墙上的镜子,好象在思考什么。一直到走,两个女孩子始终没有给我们说一句话,象避瘟神一样离我们远远的。磊也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一下。我注意到,自始自终,他没有看媛一眼。
  > 我独自一人送两个女孩子出门,媛瞟了我一眼,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扔下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就是看不惯那家伙一脸万事不惊自以为是的样子……”
  > 丽放下行李,回过头来,我才猛然发现原来她的眼圈竟然是红的。
  > “我……走了,”她低着头说,“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 我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你,开车当心点,”她顿了一下,续道,“这个房子,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别住下去了。”
  > 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挂着泪珠的脸,她象忽然惊觉一样偏头避开,提起行李转身离去,匆匆走了几步,又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走了,拜拜。”
  > 我目送着他们的汽车远去,直到脸上的眼泪自行干了才回屋。
  > 磊还是坐在沙发上,好象打算永远这样坐下去。他会感到痛苦吗?我心里不禁疑问。好象那个一声招呼不打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对我来说,尽管丽已离开,但和媛的绝情绝意相比,我心里好过了很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心里叹道。眼光扫落,才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不知什么时候满了。
  > 从那天以后我和磊两人再也没有去过学校。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书,书名全是“易经”、“太极”、“八卦”之类我不大懂的名词。每天从起床到睡觉磊就一直埋头伏案阅读不缀,还做了老大一本笔记。若是渴了他便喝点自来水,饿了就只吃方便面,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有把女朋友另寻新欢的事放在心上。我也足不出户,但我是喝酒,有时边看电视边喝,有时不看电视也喝。天天喝,时时喝,只除开醉
  得不省人事的时候。
  > 鼻子被撞之后染上了一个毛病,就是不能遇冷,稍微一遇丁点冷就不停地打喷嚏。不过喝酒可以解决这个毛病。这也是我不停喝酒的原因之一。
  > 偶尔我难得有清醒的时候,磊便过来和我搭几句,似乎想跟我讨论一下什么。但他说的大多是他那些书上的东西,我一来基本上听不懂,二来也没有什么兴致去钻研。我只是一心想跟他聊丽和媛的事。两人话题扯不到一块去。最后,他只好苦笑着摇头走开,任由我大醉涂地。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东西,那叫作无奈。
  > 又到了这一天,这该是第五个星期五吧。下午我故意将自己灌得酊酩大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客厅的地毯上。磊手里拿着个烟灰缸正坐在我旁边,眉头紧锁地抽着烟。
  > 我懵懵懂懂,懒得去管他想干什么,回头看看窗外,天竟然还没有全黑,吓得我连忙伸手又去摸酒,想再醉一场混过今晚。磊却一脚踩在我手背上。
  > “啊——,痛死我了!你干什么?”我把手缩回来,手背都红了。
  > “今晚有工作要做。”“很重要吗?”
  > “很重要,”他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说不定可以救我们俩的命。”
  > 救我们俩的命?我打了个哆嗦,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难倒我们要死?”我失声问道。
  > “那倒不一定。”磊笑着吐了个烟圈,神情中竟然充满自信。“来,”他拍拍我的肩膀,“坐起来,咱们聊聊。”
  > “聊什么?”
  > 他没有立即说话,却又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烟雾在没有风的房间里缭缭升起。天已尽墨,屋外阴森的树影摇摆不定。我又听见风刮过屋顶的呜呜声。他终于开口道:
  > “我们第一次请笔仙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十五天了。五七三十五,刚好五个星期。”
  > 是吗?我记不大清,脑袋还有点沉。只听他又道:“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五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情。发现了一个模式。”
  > “模式?什么模式?”
  > “每到星期五,也就是我们请笔仙的那天,就会有怪事发生。一次比一次厉害。七天似乎是一个周期,一个恐怖事件发生的周期。在这七天之间,却绝对的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而每一次,在事情的末端,都有黑猫的踪迹。请笔仙是在星期五吧。从那时开始,第一个第七天,星期五,我们见到了黑猫,然后差点翻车;第二个星期五我们迷路了,也见到了黑猫;第三个星期五我们在家,你梦见了鬼,也看见了上我身的鬼,
  > 黑猫也出现了;第四个第七天,也就是上个星期五,我看见了我背后的鬼影,你毫无疑问被鬼上身,要杀黑猫。应该说,我们看到的鬼影,一个白衣女鬼和我背后的黑衣男鬼,是我们请笔仙召来的吧。”
  > “是啊,但这我也想到了。”
  > “恩哼。但鬼上身,和那只黑猫又有什么联系?我敢肯定,那只黑猫绝对不是偶然出现的!它一定和这七天一次的劫难有某种现在我还想不到的关联。玩过笔仙的不止你我,我问过一些请过笔仙的人,也在网上留言求助,但所有玩过笔仙的人都只是说遇见一些倒霉事而已,并从来没有想你我这样倒霉法的。不,应该不能说是倒霉,是邪门。”
  > “那些,请过笔仙的人,怎么说?”
  > “没有有用的东西!从来没人听说过黑猫的事情,以及七天一次的劫数。连那些破书里面也完全没有记载。嘿嘿,也许是我们俩运气最不好,召了两个最邪的、从来没有人遇见过的恶灵。”
  > “那怎么办?”
  > “怎么办?知道问怎么办就不要再喝酒了!”磊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脸一红。
  > “还有,”磊续道,“每次黑猫出现,似乎都给我们带来厄运。但奇就奇在每次发生的厄运都似乎在最后时刻,在黑猫出现之后止住!没有给我们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我是说,那种肉体上的灾难性后果。”
  > “比如说呢?”我有些听不大懂了。
  > “比如说,”他盯着我的眼睛,“死!”
  > 我心中打了个突结,不敢说话,磊又道:“从头说起吧。第一次黑猫出现时,汽车爆胎,似乎要翻车,但最终没有;第二次迷路,走到那阴森森的黑路上,若一直走下去天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但黑猫出现了,路被莫名其妙断了的大树阻挡了,结果我们反而不可思议的回家了;第三次你做了噩梦,我们听见了厕所里的怪声,黑猫一出来就再无事情发生;上个星期五,我看见了我后面的黑衣男鬼,你中了邪也是不用置疑的,黑猫出现后虽然撞了车,但也再无事情发生。甚至连汽车都没什么大碍。”
  > “你想说什么?”我心里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 “我的意思是……唔,怎么说呢?还记得吗,我们其实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听到了猫叫声。”
  > “对,但那种温柔的猫叫声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从请笔仙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过。”
  > “对了。问题就出在笔仙上!我相信,如果我们没有请笔仙的话,我们也许还会听到那种温柔的‘咪咪’声,而不是后来的‘喵嗷——’声。我想,第一次听到的猫声和后来的‘喵嗷’声其实都是源自同一只猫,就是后来我们看到的那只黑猫发出的。”
  > “为什么?”
  > “因为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有没有印象,我们五个星期前请笔仙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 样。”
  >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天气,抬头看看窗外,一片黑暗,没有半点星光。只有风摇晃着模糊昏暗的树的影子,发出的杀杀声和刮过房屋的呜呜声重叠在一起。磊好象说得没 错,第一次请笔仙好象也是这样的天气,月黑风高。“那又怎么样?”我问。
  > 磊忽然激动的高声道:“那么大的风,刮得屋响树摇的风,为什么我们听不到风铃声?”
  > 一股寒意骤然从我的脚底升起。是啊,为什么没有风铃声呢?难道是……
  > 磊象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提起一件物事。风铃!“你从哪里找到的?”我失声惊叫道。
  > “不要紧张,我刚才才从门口取下来的。你仔细看看,这风铃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 我将风铃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绣迹斑斑。很久没有仔细看了,上面的红褐色的锈迹似乎比以前增加了许多,显得更加的破旧,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对,似乎少了一样东西。是铃坠!是那个猫型的铃坠!
  > “看见了吧,”磊说道,“铃坠不见了——那个猫样的铃坠。”
  > 我仔细地看,铃坠似乎是被什么外力拉断的,但断口已经长了锈,看不出已经断了多长时间。但我清楚地记得搬进来的第一天我看到过那个铃坠,我当时还仔细地端详了下那只小猫的形状。
  > 磊将风铃提起来,摇晃一下,长短不一的铃碰撞在一起,也许是锈了的原因,声音有点怪异。“尽管没有铃坠,但风铃仍然应该响,”磊说,“铃坠只是个装饰而已。可奇怪的是自从我们请了笔仙后,铃就再也没有响过,惨烈的猫叫声也开始出现。铃坠,多半就是从我们请笔仙之后不见的。”
  > 我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末了,我问:“那,你说那个铃坠为什么会不见了?它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 磊摇摇头苦笑道:“只怕那个猫样的铃坠,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只黑猫!”
  > 我觉得全身汗毛又立了起来。磊又说:“我想,那只黑猫,或者铃坠,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来试一下。”
  > “试一下?怎么试?”我奇道。
  > “想办法将那只猫引出来。”
  > “什么办法?”
  > “等。”
  > “等?那算个屁的办法!万一它不出来呢?”
  > “不会的。相信我的推论,那只猫一定会在今晚出现。”
  > “然后呢?”
  > “捉住它。”
  > “再然后呢?”
  > 磊忽然一笑,无可奈何地一笑:“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 然而,那天晚上猫叫声并没有出现。也没有象上几回一样发生一些可怖的事情。我和磊枯一直在客厅的地毯上枯坐着,直到东边的天渐渐开始放光。
  > “怎么会这样呢?”过了四点钟,磊就不停地抽烟,还在屋里镀来镀去,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难道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猫一定会来的……”
  > “算了吧,”我打了个哈欠,早就在打盹了,“没有出事还不好?”
  > “不,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的。”
  > “你太紧张了吧,我看事情八成就这样了结了。不要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真奇怪,这句话好象是几个星期前他对我说的,现在转了个轮回又原封不动奉还给他了。
  >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
  > “不理你,我去睡了。”我实在困得不行了,就自回房间睡下,也懒得去理会他还要干什么。
  > 梦又来了。
  > 梦还是那么纷乱,毫无头绪。丽好象回来了?不是,我和丽还在老家的那个院子里。丽在拉着我的手道歉,她说她再也不离开我了。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咦?怎么是热的?她的手里有热水么?不是,是血!哪里来的血?是猫的血吧?猫不是死了很久了吗?没有,猫还没有死!
  > 丽又在杀猫!她用双手死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将猫按在水缸里。猫在拼命地扑腾着。猫血从它嘴里渗出来,染红了整缸水!热热的猫血飞溅到了我的身上,还有手上,热热的粘乎乎的感觉,很不舒服。
  > 喂!你干什么要杀猫?猫要杀你?胡说八道!停下来!快,听见没有?停下来!猫什么时候变成黑的了?不是白猫吗?白猫你已经杀过了?快停下来不许杀它!你不能再杀了!不许杀!
  > 我伸手拉丽,但不知为什么手里没有力气。怎么会使不上劲?力气都到哪里去了?我还是死死的拉住她,手上的血染红了丽白色的裙子。咦?你不是从不穿裙子的吗?不对,你不是丽,你不是丽!你是谁?!快跑!院子怎么没有门?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你杀了猫了?杀了猫就能杀我了?
  > 快跑!怎么跑不出这个院子?迷路了?什么东西粘在手上热乎乎的?是猫!猫只剩一个头了!它在用带血的舌头舔我的手!
  >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原来只是场噩梦,不禁长舒一口气。外面天已大亮了,间歇着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和远处汽车经过的声音。这一夜总算过了。
  > 不对,空气中的血腥味好重。手上怎么是粘乎乎的,还有点热,是什么东西?我举起手来一看,不禁尖叫出来。
  > 是血!还是热的血!但不是我的血,是谁的血呢?难道是磊?
  > 我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缩在墙角边上,赫然发现屋子里血渍到处都是!恐怖的景象让我不敢动弹,只有高声叫了起来:“磊——你在吗——快来啊——磊——”没人回答。没有磊的声音。难道磊不在了?
  > 我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我还在那个噩梦里没有醒过来。但没有用,刺鼻的血腥味在房间中环绕,浓郁得让我直欲作呕。我睁开眼睛,血渍还在眼前,清晰的殷红血迹刺激着我的每一个视觉细胞。我用嘴大口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稍微镇定下来,仔细地看着周围,胃开始抽搐。血迹并不是杂乱得无际可寻。只见斑斑点点殷红的血迹从床上我睡的地方顺着下来,直到脚底,下了床,再在地毯上绕过床脚,弯弯曲曲地直到门口,从虚掩着的门缝里钻出去。
  > 我再深呼吸一口,壮了壮自己的胆子,拉开门。血迹一直通到卫生间里,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血迹是怎么出来的?我的胃抽搐不已。我回头看看磊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也没有血迹,客厅也是如此。难道磊的尸体在卫生间里面……这个时候想什么都多余了!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胃部的收缩和太阳穴呱呱地跳动,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没有磊!我心里稍稍放宽了些。血迹一直往前通到马桶水箱的盖子上里。我蹒跚着走近马桶,马桶里赫然是一桶的血水,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 过了良久才稍微缓和下来,大概是胃里没有东西了吧?我虚脱地想道。伸手摸到马桶开关,一按,一大股血水喷了出来!我愣愣地站在哪里,再也不敢动一下,思维也停止了运作,更不可能去想“马桶水箱早就坏了”这个问题。只是愣愣地看着马桶里的血水冲走了我吐的秽物,看着血水打着漩涡,慢慢的平静下来,我可以看见旋转的血水映出自己的脸,飞速转动的血水不断划过我的脸,而我的心脏却越跳越快。
  > 马桶水箱盖忽然“砰”的一声自动打开滑落跌在地上。我心里猛地一收缩,胸腔猛然一痛,一股令我窒息的热流从胸口迅速上升到大脑里蔓延开来。但我却没有昏厥过去,只好仍然站在那里不敢动。往水箱里面瞟了一眼,里面赫然浮着黑猫的尸体!
  > 黑猫的尸体浮在一缸腥臭无比的鲜红的血水中,我愣愣地看着它,头脑里空白一片。只觉得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 不知道站在那里有多久,直到有苍蝇飞进来盘旋在黑猫上,我才将看黑猫的眼光收回来,却仍然不敢动一下。于是我重新去看马桶。马桶里的血水已经完全平静,可以很清楚的照出我的脸。我感到心跳还是很快,很口渴。我忽然觉得我每一次眨眼的时间都是如此之长,长得有一个世纪。大概是因为我身上的器官本身开始自我保护,拒绝主动去接受刺激。
  > 忽然,在我一眨眼之后,在殷红色的血水中探出了另一个脑袋。一个有长发的脑袋!她在看我!通过血水看我!她还在笑!
  > 我想闭上眼睛,但眼珠被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压着,而且还在不断地瞪大,仿佛要脱眶而出;心脏猛的加速跳动到我无法辨认的程度;两边太阳穴旁的几根血管此起彼伏地交替抽搐着。
  > “醒醒!醒醒!”我感到有人在拍动我的脸。虚开眼睛,模糊间磊的那张长脸在眼前不停的转动。“醒醒!”我感到我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哈,醒了!吓死我了。来,喝口水。”
  > “我、我在哪里?”喝过水后我清醒了很多,眼前的事物不再打旋。四下张望,原来还是在卫生间里。地下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红褐色的血斑。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 “在家……”磊轻声道。
  > “天啊!”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为什么要找上我们?!”
  >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 “不就是请笔仙吗?我以前从来没有请过,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我扯着他的衣领。
  > 他不说话,我看见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现在回想起来,很苦涩。
  >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怕刺激我,不说?我帮你说!你是不是要说我们不该玩那个东西?你是不是要说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你是不是要说神可不信但不可不敬……”
  > “没人说那些话,别孩子气了,来,听话……”
  > “不,不要管我,走开,让我说完,我清醒得很……”我想推开他,但力不从心,力量在身体里象油灯枯竭一样慢慢地流逝消失掉。
  > “好了好了,不要多说话,来,进我房间休息一下,”他用一股比我大得多的力量夹住我,把我扶起来,“你不会在茅厕里睡了一天一夜吧?呵,你真******有够沉的,操,比老子抱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还沉。你******是不是该减肥了……”他还说了些什么我再也听不清了。
  > 再一次醒来天色已暗,外面斜飘着牛毛细雨。一股冷风透了进来,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喷
  > 嚏:“阿嚏——”穿上衣服,出门看见磊盘着脚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周围围着一圈他的那些书。看见我出来他冲我一笑:“醒啦?头还昏吗?”
  > “还有点昏,大约是睡得太久了。不然就是感冒了。今天星期几?”
  > “星期天,怎么?”
  > 我吓了一跳:“星期天?你敢确定?”“当然!今天下午回来就发现你在厕所里挺尸,还有一大滩子血。我还以为是你的血,吓了我好一大跳。”
  > “慢着慢着,”我掐着指头算着,“今天是星期天,我是星期六早上昏倒的,就是说一共昏了一天一夜还多。难怪会感冒了。恩?你到哪里去了?看到家里出的事了吧?你******怎么看起来挺高兴的?”
  > 他收起笑容,点点头,默不作声的点上支烟。末了,他说:“我是想出了一点头绪来。猫的尸体我已经处理掉了,血迹也打扫干净了。来,还是你先说说你遇到的事吧。”
  > 我慢慢坐到他身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然后我想我是昏倒了,直到你回来。”
  > “果然,不出所料!”他听完一拍大腿。
  > “什么不出所料?”
  > “猫!就是那只猫!我操他姥姥的!你看这个。”他从旁边拿起一个没有粘口的信封。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七八块金属碎片。“这是什么?”我奇道。他将烟叼在嘴里,不说话,将碎片全部抖落在地毯上。又随手挑了几个碎片,摆在一起,慢慢地把其它碎片往上凑。还没拼凑完,我已经看出了端倪:“是猫!风铃!风铃的坠子!”
  > “对!”他停下来望着我,“是那个失踪了的风铃坠子。”
  > “昨天凌晨你一进房间睡觉我就听见窗外有猫叫声,叫你两声也不答应。来不及了,我只好一个人出去追赶,一路跑到雷山后面高速路旁的一家小旅馆外才没了踪迹。当时本来想回来,转念一想也好,本来我就说过如果你我两人分开说不定事情会有好转,再加上又困又累,干脆就在旅馆里睡一觉。想着你在睡觉,也懒得给你打电话。后来睡醒想打电话跟你说说,家里却一直没人接电话,手机也关了。我以为是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就
  > 跑了出去。于是又在那里过了一夜。后来越想越不对,要是你睡醒了见我不在肯定会想办法跟我联系的,我却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于是想着多半出事了连忙往回赶。出来结帐的时候那个门房就说有人留下东西给我,就是这个——”磊一指面前残缺还没拼凑完的猫状风铃坠子,“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知道情况不妙,忙问门房是谁留给我的……”说到这里磊停了下来,吸了一口烟。
  > “谁……谁给你的……”我意识到了什么。
  > “那个门房说,”磊顿了一下,他的声音透露他内心的恐怖,“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穿着黑衣,女的穿着白衣。”
  > “从那时起我就确定你肯定出事了,连忙边往回跑边打开信封看,从里面抓出几块大的碎片,光凭外表手感就知道正是我在找的东西。”他拿起一块碎片捏了捏,我看见上面的红锈夹杂着新碎开的裂口,在灯光下返着诡异的光芒。
  > “唉,铃碎了,猫死了。可惜!”他叹了口气,“你其实已经知道是谁杀的它吧?”
  > “你是说……那个,鬼?”
  > “不错,你做的梦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你一切。是那个,或者那两个鬼杀的。甚至连原因都告诉你了——不杀掉那只黑猫,就无法真正伤害我们!我说过,每次我们出事都在黑猫出现之前,这就意味着每次我们被鬼上身也在黑猫出现之前。黑猫却总是紧要关头及时出现,将一次次的危险化险为夷。从头说起吧,我们请了笔仙之后,风铃就不响了。那其实是在向我们提示危险已经将降临了。铃坠一定是那个时候不见的,黑猫也一定是那个时候出世的。第一次差点翻车一定是它及时阻止的,甚至之前它还坐在将要爆胎的轮胎上面,暗示我们左前胎已经被动了手脚;第二次车灯自行打开熄灭,那时鬼已经坐上了车来,就坐在你我背后只是你我不知道而已,但黑猫却知道。我们迷路走到那条黑路上,一定也是被鬼做了手脚,黑猫却及时出现。它张牙舞爪不是针对你我,而是针对坐在后座上的鬼。后来它跳到前面来,我想要不就是因为要提醒我们俩,要不就是鬼已经上了我们一个,或者两个都被上了身。后来路旁的大树被弄倒,肯定也是黑猫弄的,它是想阻止我们再往死亡的路上走。你后来肯定是被鬼上了身,咯咯咯咯的边开车边笑,到后来却越开越愤怒,但还是开了回来。我想这是一定是因为黑猫把所有的岔路都弄上棵倒树,只剩回家一条生路,那个鬼只好无可奈何开回来。从那时起,鬼就知道要对付我们必须先对付那只黑猫;所有才有第三次,你梦见了鬼,鬼甚至向你现身杀猫,那是在潜意识里给你种下杀猫的意念。后来马桶出现怪声音,同样也是在暗示你杀猫的方法。再后来鬼上了我的身,但黑猫一出现就一切都平安了。我们后来听到的男女对话,想必是他们在争论杀猫的方法;第四次鬼上了你的身,在鬼地诱导下你想开车撞猫,但猫却闪开了攻击,反而诱导你撞树让你清醒过来。这个方法行不通,但鬼却没有善罢甘休,他们准备了第五次的攻击。这一次,他们竟然成功了。”
  > “你是说,那只黑猫,一直在保护我们?”这个说法太离奇了,我一时难以接受。在我的概念中黑猫一直是不祥之物,经历了这几个星期的事后更是对黑猫深恶痛绝,“黑猫,不是象征着厄运吗?”
  > “不是象征着厄运!它是专门对付恶魔的,当然哪里有它哪里就有厄运,不然还对付个屁。你来看看这个——”磊拿起一本他面前摊开的书,指着其中一段用红笔勾出的话:“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忌易动……”后面的话我便看不懂了。我合上书面,上面写着“明清阴阳风水学说”几个字。
  > “这是我找了一个星期找到的唯一有用的一句话,”磊插话道,“写这段话的人叫陈元镜,清朝道光年间的人。他本人并没有什么见解,自己也承认都是抄书转诉前人的话。你看明白了吗?‘玄猫’就是黑猫,是辟邪用的,后人大概是只从表面现象看,觉得黑猫出现便有厄运发生,便不分青红皂白把一切罪责推在黑猫的头上。‘易置于南’是说养在门口最好,古人把大门都朝南开。‘子孙皆宜’大概是说会一直管用,保护这家房
  > 子的主人甚至后代。或者就是说这只黑猫的后代也行。‘忌易动’是说一旦养了就不能动,更不能换主人……”
  > 我不耐烦听他掉书袋:“那现在怎么办?现在这只黑猫已经各儿屁了。它倒死得轻巧,把我们搁一边了,我们怎么办?咦?它怎么会死?既然它是辟邪的,鬼怎么杀得了它?”
  > “是啊,这也是我在想的问题。对了,那只猫多半是被溺死的吧?可怎么会出那么多血呢?……那只猫的血怎么会在你手上的?”
  > “也许是被杀害的时候挣扎着跑出来想叫醒我做什么?说不好……”我胡乱猜道。
  > “唔,也有道理,”磊摸着下巴出了一会儿神,“想不通。还得再查书才行。得去查一点更老的书来看。”他站起身来,又回过头来:“你如果想到了什么,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恩?……易置于南,易置于南……”
  > 他都想不到,我怎么能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将这话说出口他又自言自语地走开了。于是我端起酒瓶。醉生梦死的生活又开始了。
  > 磊继续日以继夜地查他的书。有时还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上一回查到了点线索给了他鼓励。我经常也一边喝酒,一边坐在他的身边看他翻书。
  > 开始他还跟我说两句,我也跟着哼哼两声。过了两天他的书便翻得越来越快,话却越来越少,眉头也越皱越紧。我知道,那意味着他没有找到更多的东西。翻来覆去,还是只有“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忌易动。”这几个字是有用的。问题是现在这句话已经等同狗屁,黑猫死了才知道有什么屁用?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打击他,只是冷着眼喝着酒看他翻书。每次我喝醉醒来后他身旁的书都多出来很多很多。看图章
  大多是图书馆里的。房间里的空酒瓶越来越多,书也越来越多,最后把客厅堆了个遍。
  > 后来我和他再没有出门,也没有回卧室一步,两人睡觉吃方便面喝酒查书都在客厅的地毯上,就除了上厕所了。再到后来,他查书骂娘的声音越来越大,我醉得也越来越频繁。
  > 有一天——到底是哪天已经记不清了——磊忽然合上书本,说:“那狗日的说得不错,那两面镜子确实有问题。”然后他冲进卧房将两面镜子撬下来又砸得粉碎。镜子碎了还是碎镜子,镜子后面的墙壁和其它地方也没什么两样。他似乎很失望。我一边吹着酒瓶,一边睁着醉眼看他发疯,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于是我问他到底是他喝酒了还是我喝酒了?他不理我,又一头扎进他的书里。其实我很理解他的心情。我知道他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和那些玄之又玄的书本来解决一切问题,逃离七天一次的劫数。但我觉得那多半不会有什么作用。这些书都是别人编出来卖钱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深究的?写这些文字的人是不是真的遭遇过他们书中所说的事?就象那个陈元镜是不是用黑猫来辟邪?我看不大见得罢。反正都希望不大,又何必庸人自扰?不如痛痛快快先醉一场再说。既然不能永远的脱离苦海,能暂时忘掉一切不是最好的选择么?我看他多半不理解我。
  > 我拨了好多次丽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最后竟然是出现电脑的声音,告诉我这个号码已经注销。媛的手机也是如此。我将这些告诉磊,他完全无动于衷,我知道,他已经完全陷进了他的书里,我问他这些别人编出来骗人的文字值得这么投入么?他居然说我不懂。我懒得去理会那个呆子,不死心又接连拨丽的电话,一直到电脑告诉我预付话费已经用完,不能再拨。于是我只好又醉一场,而且醉得比哪次都厉害。昏昏沉沉地忽然想起那个已经离开我的女人值得我那么投入么?恍惚间觉得自己恐怕呆得跟磊有一比。
  >
  > 终于挨到了第六个七天,这又将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五吧。又是一个大醉而醒的晚上,我抬起犯痛的头,看看时钟,还没有到子夜。奇怪,为什么每次到这个日子都不能在喝醉中混过去呢?难道是命中注定?我忽然间发现身边少了点什么东西,哦,是书!
  > 卫生间里有什么东西烧着了。我连忙冲进去,发现磊正用打火机把一本书点燃,再等它烧得差不多了之后扔进马桶里。马桶里没有水,只有厚厚的一层灰。
  > “你在干什么?”我奇道。
  > “烧书!没见到吗?”他好象很生气的样子。
  > “是。确实该烧!该烧!阿、阿嚏——”窗户是开着的,有风灌进来。
  > “******,浪费了我两个星期的时间……”磊喃喃骂道,“……一点屁用也没有……”
  > 我跑回客厅,开了瓶酒跑回来递给他。他接着看也不看顺手扔出窗外。
  > “怎么?不喝就不喝,不早说!浪费!哼,好心没好报,早知道我自己喝……”
  > “你少说两句废话行不行?没人当你是哑巴。今天都什么时候了还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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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reddy 发表于 2004-11-3 12: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懒得跟他吵。毕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而没有回报不是一件让人很愉快的事情。于是我又跑回客厅开了一瓶酒,席地而坐。不料磊跟着跑了出来,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酒。
  > “干什么?”我怒道,“你不喝还不许别人喝么?你是烧书来发泄,还想利用我来发泄?!”
  > 磊微微一愣,道:“唉,懒得跟你说。反正现在你不能喝了!一会儿有事做。等我把那些劳什子烧干净了先,我有话要对你说。”他又匆匆跑回卫生间。
  > 有事做?上个星期他好象也是这样说的。不理他,照旧。等他烧完了出来我已经差不多又是两瓶酒下肚。斜眼望去,他正缓缓地镀了进来,脸色大概是因为烤火而变得通红。
  > “说吧,有什么事?”我已经微微带着醺醺之意。
  > “听好了,”他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放着异样的光,“那些书确实没什么用。但我已经想清楚了一件事。”
  > “什么事?”
  > “那只黑猫是怎么死的。”
  > “鬼杀的。”
  > “不,鬼根本就杀不了它!它才是专门杀鬼的!”
  > “那是怎么死的?”
  > 他冷冷地看着我:“是冤死的,是被陷害死的,死在一个极阴险的阴谋圈套之中!”
  > “什、什么圈套?”
  > 他一字一句道:“是你杀了它!”
  > 我打了个冷战,酒劲全从全身上下三千六百个毛孔中化作冷汗出来。“你……你胡说,怎么会是我杀的?!”
  > “确实是你杀的。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我终于想通了,”他站在我正前方,呼吸奇怪的急促起来,“刚才你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你是利用我来发泄’!我没有利用你,是鬼利用了你。鬼是根本杀不了猫的,但是他们可以通过你,假借你的手来铲除这个障碍!所以鬼挑上了你,利用你做他们杀猫的凶器!从迷路那次以后,鬼就知道了要在黑猫在的时候对付我们前难万难,所以第一次是鬼上了你的身,怂恿你开车压猫。
  > 但没有成功。”
  > 他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贯的冷静,而是从未见过的疯狂,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所……所以呢?”
  > “所以,第二次,在梦里,那个女鬼反复几次给你演示杀猫。她是在教你,教你怎样杀猫!他们是有预谋的。记得上个星期的事吗?那天早上我见了猫的踪迹,追赶出去。那女鬼马上了你的身。黑猫察觉情况不对,又回头来找你。但你在鬼的暗示下将它捉住,杀死了。你拿住它的脖子,使它抓不到你,然后将它按进抽水马桶的水箱里,活活将它溺死在水箱里。它在临死时吐出身上所有的血,为的是在你身上留下记号。好让别人知道是谁杀了它!是你杀了它!这就是为什么你的手上沾满了血!这就是为什么马桶水箱里的血一路从地板滴到你的床上,你的手上!”磊的面孔说不出的狰狞恐怖,这不是我认识的磊!他被鬼上身了!我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两只手毫无意识地横在脸前,希望挡住咄咄逼人逐渐靠近的“他”。
  > “是你杀的他!他想尽了办法来保护你,你却亲手杀了这个忠心耿耿的朋友、尽忠职守的卫士!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恩?”“他”的嗓子变了,变得更粗更低更沙哑,胸膛迅速地起伏不定,并喉咙里发出猫样的“噜噜”声,“悄悄告诉你吧,小朋友。其实你杀错了,你杀的其实是磊!”
  > “啊——”我惊叫起来。
  > “是的,你杀的是磊。磊其实已经死了快一个星期了,”“他”恶狠狠道,“你不是害怕那些血迹是磊的吗?告诉你,那是磊的!我才不是磊这个白痴呢!哼,不要以为你们的这个计划很周密,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第一次你这个臭****想开车撞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 “什么……臭****?”
  > “还装傻!”他猛地伸出右手,呈爪装抓了我的头一下,顿时我感到头上五道火辣辣的。他的指甲好硬!
  > “臭****,很得意是不是?阴谋得逞了是不是……”“他”连续左右两爪攻击在我的脸上。“你的臭老公呢?死到哪里去了?恩?躲得过我吗?老子一个一个挨个儿收拾!跟我斗?看老子今天怎么弄死你!……”“他”的两只坚硬的“前爪”不停地攻击着我的头,好痛,它的劲好大,我毫无还手之力。我只好在地上打滚,一边躲避它凶猛凌厉的攻击,一边大声呼喊解释:“你搞错了,我是人!我不是那个女鬼!那个现在还没有上我的身……救命啊……我不是有意杀的你……呜呜……我根本就不记得了,呜……”我哭了起来。
  > “怎么?哈,怕了,不敢承认了?”它的声音渐渐模糊起来,但攻势更加凌厉,“哼,是人?是人更要弄死!敢杀我?今天让你尝一尝被冤死的滋味!”忽然间它仰天咆哮了一声,是那凄厉而惨烈的声音:“喵嗷——”猛地扑在我身上,张开血盆大口,紧紧地咬住我的脖子!
  > “啊——不要啊,我不是——”我惨声嚎叫道,同时感到下身一阵异样,眼泪鼻涕连同屎尿一起流了出来。
  > 忽然,压在我身上的“它”松开了。一个冷静而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对不起,吓着你了。”我一愣,抬头一看,那个熟悉的磊又在我面前。他笑着将一卷卫生纸扔到我脚边,又自己点上一支烟:“还不快去厕所把东西清理掉。”
  > “猫……猫呢?”我惊魂未定,四下搜索着。
  > “没有猫。那只黑猫已经死了快一个星期了。”
  > “你……你……”
  > “是我,没有猫。”磊的眼神中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 “你……你为什么……”我长舒一口气,转而又怒火中烧,“我****祖宗十八代!你为什么要这样!”
  > “嘿,怕鬼怕猫不怕人,真怪。我当然会给你一个解释的。不过你得先快去把你裤裆里的东西清理掉,好臭!”磊捂着鼻子连连摇头。
  > “我当然没有变成猫,”待我清理完毕,磊给我端上来一杯热茶,“这都是我装出来的。我不是存心要吓唬你,也不是要检验自己的演技,我只是为了我自身的安全作想而不得不做一个实验。”
  > “实验?你说这是实验?”
  > “是实验。也是一条计策。因为我害怕被鬼知道我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阴谋——就是那个杀猫的阴谋。我前面说的话都是实话,你的那句话提醒了我——利用!这是个借刀杀猫的毒计!既然可以很顺利地杀猫,杀起人来想必也很好用。所以我不得不防着你点。
  > 不过,我想,至少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想到这条计策还可以杀人,于是我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
  > “那只猫真是我杀的?”
  > “不是你!是被鬼上身后成为傀儡的你!你是在睡着了的情况下被上的身,杀的猫,自己全无意识。所以根本就不是你!但我正是害怕这一点,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做出疯狂的事情。所以我这样做的另一个目的是检验你,看你刚才是否有被鬼上身。要知道今天可是非常时期,七天之数,你随时都有可能被鬼上身的。当然,最终结果表明,很
  > 显然你还没有被鬼上身。既然你没有被鬼上身就好办了!”
  > “什么好办了?”
  > “因为今天我们确实要扎扎实实地做一件事情。现在还不到时间,你先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吧。”
  > “什么事情?”
  > “好吧好吧,先给你说了也没什么。你看,”磊一摊手,“我好不容易找出黑猫的根源,结果它却先死了。本来上个星期是我们一次绝好的机会——找到那只黑猫。现在唯一的线索却又断了。这就是我为什么那么生气烧书的原因:一大堆垃圾,没有一个字是有用的。思来想去,我觉得我们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
  > “什么路?”
  > “请!笔!仙!”磊一字一句地说,“再请一次笔仙。”
  > 磊毫不理会我声嘶力竭地抗议,有条不紊地关上灯,在正方形的餐桌四个角上点上蜡烛,拿出纸和笔——那是第一次召灵用的笔,一直都遗弃不用了,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来的。
  > “不,打死我也不再玩那种东西……”我把自己闹得筋疲力尽,只能躺在地上哼哼。磊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拖起来:“听着!这不是玩,这是救命!救我们自己的命!这是我们现在绝无仅有的机会!想想看,七天又七天,一次比一次可怕。从最开始的有惊无险到鬼逐渐现身,现在连保护我们的黑猫都死了!要象你那样无所作为无疑是在等死!我有预感,再这样无动于衷地拖下去,拖到下一个,也就是第七个七天的时候,你我恐怕都在劫难逃。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事,挽回这一切。今天才是第六个星期五,即使这回不成功,我们都还有一个星期的机会!”
  > 我无言以对,他的话在理。于是我只好垂头丧气地点头,磊补充道:“一会儿若笔仙来了,你不用说话,就我开口问好了。该问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
  > “让我,休息一个小时行不行?”我快要虚脱了。
  > “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
  > 我们又在餐桌两侧相对而坐,两只重叠的手夹着那只笔。口中念念有词,那该是召灵的咒语。
  > “……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
  > 很冷,尽管加了件衣服但我还是不住的哆嗦。手是冰凉的,而且还在发抖。但磊温暖而干燥的手让我镇定了些,我看看他,他冲我鼓励的一笑。我忽然有一种将有赴死的悲壮感觉。
  > “……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
  > 我抛开一切杂念,将注意力放在笔上。笔开始摇晃,在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毫无规则的线段,由短变长,由直变曲。组成一幅又一幅诡异的图案。笔愈发烦躁不安,逐渐变得激动起来。线段越来越长,越来越怪,划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 “……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
  > 笔忽然间顿了一下,我心里一抖。只见笔在纸上走了几步,又移到左边,又左右前后毫无规则地乱走了几下。我忽然闻到阴冷的风里夹杂着一种臭味,好象是我们衣服上的味道变浓了。
  > “……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
  >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到我的左右两侧各出现一个影子!不,不是人的影子!是鬼!我感到脊背上陡然一阵又一阵地渗出汗水。但我口中还是不敢停。“……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
  > 我感到心脏在“砰砰”地猛力跳动着,但我不敢抬眼去看,不敢让他们发现我在观察他们,甚至连眼珠动都不敢动一下。我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看。我右边的是个白色的影
  > 子,是不是就是跟着我的女鬼?左边那个黑色的影子是不是就是跟着磊的?他们象我和磊一样,在四方形的餐桌两旁相对而坐。
  > “……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
  > 我口中兀自不停,眼光直愣愣地瞪着面前已经被画得横七竖八的白纸,但继续用余光扫着他们。他们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凭直觉,我感到他们也在看我们。
  > 背上的衣服湿透了。一阵阵的阴风吹到背上,一阵阵的阴冷。
  > “……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
  > 我感到磊的手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我用余光扫了一下磊,他好象也愣愣地瞪着面前的白纸,不敢再乱动。他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一幕?汗水,从我们俩的手中传到笔上,顺着笔往下滑落了下去。
  > “……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
  > 笔不知第几次走向纸的中央,忽然,就在笔尖划过纸中心的一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左右两旁同时伸出两只手来,同时按在笔上面!不,看不见手,是两个模糊的衣袖的影子!衣袖长过手,吊得老长,里面隐隐有手的形状。左边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右边,则是一个白色的。一股大力从笔上传过来,将所有的不安都压制住。我任由那股力带着我,看来它似乎要在纸上画圈。
  > 笔,或者另外两只看不见的手,带着我们俩的手,在纸上画了一个圈。
  > “你是不是缠着我们的鬼?”待圈画好后,磊发声问道。他的声音有压抑不住的激动。
  > 笔向我的右边移了几寸,又画了一个圈。画完后斜斜地向左移去。我又感到胃在抽搐,太阳穴的血管在勃勃地跳动。
  > “这几个星期以来我们遇见的怪事是不是你造成的?”
  > 笔竟自在原地,慢慢地转了一个圈。
  > 我的心跳急剧加速,磊和我的呼吸声频繁地交替,但我头脑里仍然是一片混乱。我想只有象磊那样冷静的人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能问出问题来。
  > “你,或者你们,是不是有两个?”
  > 笔忽然快速地向我的方向推来,吓了我一大跳。但很快又接着向磊的方向移过去,接着又移回中间,画了一个小小的圈。那意思是不是说,一个跟着我,一个跟着磊?只听磊加紧问道:
  > “我是不是已经看见你们了?”
  > 我心中咯噔一声,心想这个问题也太冒失了吧?眼角的余光瞟去,果然,已经看不见任何影子,不管是在搭在笔上的袖子还是坐在两侧的人影都不见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看不见了。笔仙走了么?没等我有任何反应,笔又在纸上画了个圈,接着又很急速地斜斜地左右连画几条线段,组成一个硕大的叉!那表示愤怒吗?
  >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磊的声音很疲惫,“但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回答:你们是不是要我们死?”
  > 我心里陡然一惊:要是笔画一个圈出来怎么办?我死死地盯住笔,笔不停地在纸上游动着,而且越走越快。我用余光瞟了一眼磊,也许,他在赌最后一把吧。屋里静得可怕,连门外的风似乎也已经停了,凝听这最后的答案。在一片死寂中,只有笔磨在纸上的杀杀声,还有就是我和磊沉重的呼吸声。
  > 但愿不要画圈,千万不要是圈,我祈祷着。忽然间又是一阵冷风刮了进来,我的背脊在发凉。
  > 笔忽然停住了,开始往我的方向移动,是弧线。
  > 我的心沉了下去。
  > 就在这时候,我的鼻子忽然发痒,很痒。毛病又犯了!我极力忍住。
  > “阿嚏——”我还是打了个喷嚏。手一抖,松开了笔。
  > 磊马上抓住我的手,按在笔上。我连忙醒悟过来,重新摆好姿势。
  > 但刚才那股巨大的力量却已经不见了,就象笔仙到来之前一样,只有我和磊的手的力量。笔在纸上乱走乱画,象是找不到了感觉。磊不甘心,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没有任何回应。接着他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我们可不可以不死?”,“是不是要满足你们的条件?”,又换我问了“我会不会和丽和好”之类的几个问题,都没有回应。
  > 笔仙就这样走了,第二次召灵就这样草草结束,只是在我们生死攸关的问题上,留下一个不明确的答案。
  > “你们是不是要我们死?”
  > 一段弧线,四分之一圆圈,就是最后的答案。
  >
  > 磊打开灯,回过头来直瞪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忽然,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嘿嘿嘿嘿……”他一笑就止不住。一边笑,一边还猛拍桌子,最后干脆蹲下去捂着肚
  > 子笑。受他的感染,我也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 两人的笑声交织重叠在一起,仿佛遇上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蛮有兴致的样子。
  >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我们躺在地上,对着天花板放肆地笑着。一边笑还
  > 一边倦缩着身子打滚,象两个疯子一样。当然,我知道我们都没有疯。我也知道我们为
  > 什么笑,只不过和高兴,扯不上什么关系。
  >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懂得,原来悲哀和绝望,也可以用笑声来表达。
  > 待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笑声才间歇。磊一边抹笑出来的眼泪一边道:“******……嘿嘿嘿嘿……忙了大半天,就、就得了个喷嚏……”
  > “……哈哈哈哈……我,我就他妈该死,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能打出喷嚏来……哈哈哈……”
  > “不、嘿嘿嘿嘿、不管你的事,我只想,嘿嘿,看看、那两个鬼的表情……你刚才也看到他们了吧,嘿嘿嘿嘿……”
  > “不错……哈哈哈哈,居然能被喷嚏吓跑……哈哈哈哈……操,那我们还在怕什么……哈哈……”
  > “对、对,还怕个球!哈哈哈哈……老子也去撞一下墙……好、好也染上打喷嚏的毛病,嘿嘿嘿嘿……”
  > 在无奈的大笑声和到达极限的恐惧中,我们相对而醉。
  > 朦胧间似乎是磊在摇我,他好象在说什么:“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但我困极了,没有理他,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 一觉醒来,天已接近黄昏。我抬着昏沉沉地头四下张望,发现磊竟然不知去向。我心里忐忑不安,以为又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但好在及时发现了一张放在我手边的纸:“我不得不出去一趟,本来想叫上你的,但你睡着了。我发现几条很重要的线索,不能再等了。第一还是风铃。记得那句话吗?‘易置于南’!这是说黑猫要养在房屋大门口。而我们的大门口,正是这个有猫型坠子的风铃挂的地方!很明显,这个风铃已经没用了,我刚将它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但问题是这个风铃最初是怎么挂上去的?是谁挂上去的?这个挂风铃的人,我推测一定也是个懂风水的人。他一定发现这个地方有点异样,才挂上这个猫状的风铃用来辟邪。也许找到他,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刚才我打了几个电话,向房产中介查询屋主的联系方式,现在我就去找那个房东,也许就是他挂的风铃人吧,不然就是以前的房客。
  > 第二条线索是刚才网上一个网友给的提示。他问我,那天我们请了笔仙之后,有没有把笔仙送走?瞬时间,我如醍醐灌顶般反应过来。对啊,我们没有把笔仙请走啊。记得媛说过的话吗?‘完了以后要记得把笔仙请走’我们连续两次都是只请来不请走啊。所以我想我们不得不再请一次,将两个笔仙请走。
  > 第三条线索我还没有想通,是件很蹊跷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第一次请笔仙的那天,到底是谁最先提议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真是奇怪。不过那绝对不是我自己,也不是你,但似乎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觉得呢?
  > 我现在就按着这三条线索一个一个的去解决,先去房东那里问问。我想我会很快回来的,途中我也会给你打电话。如果我十个小时之内既没有回来也没有给你电话,说明我肯定出事了。这对你有一个好处,就是恶魔不能再用他们借刀杀人的计策来对付你了。
  > 你如果你一个人在家害怕的话可以去旅馆住住。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找朋友,去朋友家过夜,那样会连累他们的。丽和媛就是先例了。
  > 如果我真的出事了,说明不管到哪里都不安全。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不妨这个星期都待在家里。反正家里有足够的方便面和啤酒。若有什么新的情况或线索,一定不要害怕。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更不能象以前那样自暴自弃,要振作起来!你不比我苯,只要你努力保持冷静,勇敢面对,就一定能找出事情的解决办法来。毕竟,离我预测的七七四十九天大限还有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千万不要放弃!
  > 那天你半昏迷中说的话不错。鬼神,可不信,不可不敬!那些书差不多每本开篇都有这句话。我们太狂妄了,想着去玩一玩,还想顺便吓唬女孩子,嘿嘿。回头想想,当初是因为生活平淡而寻找刺激,要玩请笔仙,结果怎么样?足够的刺激了吧?简直刺激到老家了!不管鬼是不是真的,心里存一份尊敬总是好的,万万不该心存戏弄玩耍。忘记了尊重别人,也就是不尊重自己。你我走到今天这步,经受的这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年
  > 少轻狂而付出代价!
  > 磊
  > 七点五十分 晨”
  七点五十分,我看看钟,现在是晚上六点二十五,早已过了十个小时的时间了!我连忙拨他的手机,是关机的。磊真的出事了?我不敢再想下去,也没有勇气在黑暗即将到来的时候出去打听他的下落。我将他那篇长长的留言读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读。因为,我害怕地想到,那也许是他最后的遗言。我仔细地看着他留下的三条线索,努力地思考着每一点可疑的地方。那个风铃是谁挂上去的呢?是房东?还是以前住的房客?磊去找房东会出什么事呢?也许,是因为我们住的这所房子以前出过事故?
  > 是了,我们住的房子以前是个度假村!一定是因为出过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所以生意直线下降,才不得不对外招租的!
  > 出的是什么事?是死了两个人吗?一男一女吗?我不敢再想下去。
  > 我们确实忘了请笔仙走!也许,这是个致命的大错吧。我仍然记得媛说“完了记得要把笔仙请走”时的神情。但第一次我和磊都太错愕了,因为面对一件自己根本就不相信会发生的事情,脑袋不可能会想得那么周全,即使是冷静如磊也不可能,更不用说我了。
  > 第二次我们却因为我的一个喷嚏将笔仙打断惊走,根本连问题都没来得及问完。如果磊再也不能回来,是不是我就永远不能再脱身了?这个错是不是已经无法挽回了?那天第一次请笔仙之前,到底是谁提议的呢?“来请笔仙吧!”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谁说的呢?绝对不是我,也不是磊。因为我们连怎么请都不知道,只是听说过而已。
  > 那声音似乎也不是女孩子的声音?不,应该说,很难说到底有没有声音。“来请笔仙吧!”那声音充满了诱惑。
  > 也许,是一句在我们心里的话,实际上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 我有种将想到的一切告诉磊的冲动,才猛然想起磊已经不在了。而且,也许是永远的不在了。
  > 忽然间我后悔起来,后悔自己的醉生梦死,自暴自弃。要是一直和磊两人一起努力,不见得就没有办法解决这纠缠在我们身边的恶魔。想到磊一次次厄运下仍然镇定和自信的眼光,想到他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竭尽全力想方设法,再想到他看到我时每一眼无奈苦涩的笑容,我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我好恨我自己!这种感觉,甚至在丽离开我时我都没有过。现在我才明白这个朋友对我的重要,可惜,晚了。
  > 也许,我真的该死!
  > 爸,妈。现在是第七个星期五,离我们第一次请笔仙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如果磊的预测没有错的话,今天晚上,一切都将有个结局。如果有什么不幸的后果,那么,爸妈,请你们原谅我这个不肖的儿子,你们二位自己好好珍重吧。这个星期我没有出门一步,也没有再喝一口酒。我反复将磊留给我的那张纸读了无数遍,直到现在我能背得为止。我也虔诚地遵守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和给我的每一点建议。我用这个星期以来的六天时间写下了这篇长长的家书,告诉你们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 这个星期以来,我每天都拨磊的手机数十次,每次都是关机状态。但我现在依然不死心,我热切地盼望着他能忽然推门而入,用那种自信冷静的眼光瞪我两眼,再调侃两句玩笑。是的,我做梦都在等着着一刻的到来。这种感觉甚至比我思念丽还要重得多。这种感觉,甚至抵消了我心中的恐惧。
  > 是的,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恐惧了。
  > 阴风又来了。带着血腥味的阴风慢慢地潜入了房间,团团围在我的周围,我觉得自己的双手和死人一样冰凉,和那天我抱着的那个女鬼一样的冰凉。一股股死亡的味道在房间弥漫开来,那是尸臭。不过现在我却不觉得臭了,因为那是我熟悉的味道,是焚尸炉里的味道,也和我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不,那就是从我衣服上发出的吧。我将手放在鼻前一嗅,原来我身上现在也有这种味道了。
  > 屋外又在刮着大风,刮得大树杀杀颤抖,刮得房屋呜呜伸咛。门口的风铃声又响了。磊曾说他扔垃圾桶的,但不知哪一天,它又忽然自动出现了。风铃在尖锐狰狞地笑着,喏喏,听,声音是这样的:“咯咯咯……”
  > 窗户“砰”的一声自动打开了,半透明的窗帘随着刮进来的大风狂乱地飞舞着,我看见有两个身影在窗帘后面晃动。一个粗壮,一个苗条,那是一男一女吧。他们在朝我慢慢地走来。
  >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风更大了。带着腥味的风贯穿着整个房间。
  > 磊缓步走了进来,正象我期盼地一样,他看着我笑了。我也笑了。因为我看见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我好久没有见到的表情,那是轻松,那是解脱。磊向我努努嘴。哦,是的,他在叫我把这封信快快写完。是的,该完了,该结束了。
  >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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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34567890 发表于 2004-11-7 21:03:21 | 显示全部楼层
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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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风·路人 发表于 2004-11-7 21:5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有这种游戏~
我的同学都玩过~
但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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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木马 发表于 2004-11-8 13:53:43 | 显示全部楼层
玩过~
米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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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小天使 发表于 2004-11-8 14:59:41 | 显示全部楼层
胆子小,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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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烏鸦 发表于 2004-11-8 18: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过滴撒``~~~还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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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木马 发表于 2004-11-8 20: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索吗~
不想看~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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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风·路人 发表于 2004-11-8 20:53:0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转了N圈那个笔仙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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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烏鸦 发表于 2004-11-8 20:59:4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还真去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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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风·路人 发表于 2004-11-8 21:04:02 | 显示全部楼层
,,,,,,,,,
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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