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厚重的城门才稍微打开一条缝,堆积列队在门下的数个小队就迫不及待地用肩膀撞击拱推着面前漆红的巨大屏障。顾不上收敛门道中七零八落的同伴尸体,士兵们淌着血水朝城垛涌去——虽然守军正在溃败,但城墙上零星的战斗任然刺激着士兵们的神经。
很快,城墙上竖起了一幅黄旗——这是约定好占领城墙箭楼所立的旗号。
“干,真不容易!”看到黄旗,坐在塔车上的黑甲将领倏然站起来,朝着城门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老娘为了抢攀南门,几乎把所有先锋队的士兵都投进去了。”跳下塔车,黑甲将领两步跨上自己的战马,兴奋的踱了一圈。
看着自己的先锋队几乎都进入了门道,黑甲将领紧了紧头盔系带,扭头对身边的战旗骑兵撇了撇嘴:“冲锋吧。既然城楼拿下来了,就算是打巷战也算不上什么了。”扬了下缰绳,两腿一蹬,一道黑影便刺向了洞开着的大门。
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这只军队全部都向这座巍然的城市侵蚀了。
这是个战乱的时代。
数位健壮的妇女把货物从船上卸下堆靠在码头,由同样健壮的妇女把货物装上马车,“于”的一声便进入街道朝着自己的归属地而去。路边的小贩用自己清亮的嗓门在介绍自己的商品,店家用轻快的语调向后堂吆喝着客人的需求。四股洪亮的曲调整齐划一地担着轿子。轿上的姑娘轻轻挑开竹帘,好奇的看着天桥上腾空翻滚的卖艺少女。围观的人群时不时爆发出尖锐的“好”,让过路的少妇们掩嘴细语。桥头那边的药堂门口,车夫挽了下袖子,同时把裙摆系在了腰间——为了干活方便,女性的裙子长度已经改到了小腿,同时里面也穿上了改良后的裤子。
这就是一眼放过去,映入眼帘花花绿绿的街道。驻足良久才发现那么一两位男性面无表情的走过。这样的街景其实分布在每个城市、每个国家、以及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
三足鼎立已经在这块大陆扎根了数百年。每个国家时而壮大,时而衰败,但终究改变不了这种格局。秦赵楚三国,除了风俗、语言,各自一同分享的便只有女儿当政了。
数百年来,这块巨大而又肥沃的土地上就在不断经历着动乱。战争不但带来的是人口的锐减,还因为尸体的曝弃而引起了大范围的疫病。这块大陆上,男性人口已经越来越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人们已经接受了悄然流传的这么一句话——十室九妇。
世道以意想不到的程度在变化着。毕竟大家发现,再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人是得吃饭。于是,曾经恪礼的妇女们,不得不走出来,拿起陌生的工具,慢慢接手着曾经由男人们操控的社会行径。
是蛮累——不过貌似很开心。
经过白天的劳作之后,得到了日结的工钱。姑娘们就食沐浴更衣之后,便到自己相好的男性家中去。毕竟他们是男性。接收到种子后留下一定数量的谢礼,就可以心满意足的睡去了。她们将他们称为恩客——如果能怀上男孩,就没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了。如果相熟的恩客没有空,那么也可以到仍在深夜营业的酒馆碰碰机会——那儿的男儿更俊朗,也能使自己的孩子更优秀。所以这种店总是夜夜笙歌。
当然,也需要更多的花费。
有钱人家总能豢养得起那么一两位男性的。而皇城之中,你所能看到的美男绝对能超乎你的想象。不过还好,这世界上只有三座皇城。
秦王已经六十岁了。十一岁的王孙一直钦佩地看着这位雄心霸道的祖奶奶处理政务。几乎兵不刃血的趁着楚国政变拿下了他们的西面大门。那是一座可以屯兵百万,粮食盈收也能自给自足数年的西部重镇。外扩内慑,即使已经到了这等高龄,皇城里的男人们也没敢离她而去。能让她头疼的,只有那该死的楚太师从南蛮那回来了吧。
二十二岁的赵王喜欢动物,尤甚鸟儿。当然,包括能飞的与不能飞的。能让她高兴的是,很久没和她那元帅姑母达成共识了——赵楚相拼,秦国得利。让楚国赎回了他们的北大门。反正又不想打又不想守。还能换笔钱用。赵地男子雄伟高大,又能换一批了吧。赵王喜滋滋的想。瞬而又懊恼起来。那个老太婆藉口皇城调防,又抽走不少我的男人。总有一天能把你吊在这皇城城墙上。
至于我们的楚国——都倒霉成那副模样了,还有什么更糟糕的。全国上下一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闭眼就是新的一天的节奏。工作?够吃了呀。男人?喂喂喂皇城护城河的血水流足了整整一个星期,鬼知道他们要从我们这里抽走多少帅哥。现在的楚国除了吃货,就剩下万分饥渴的了女人们了——现在她们都随着太师去抢男人了。只要这些男人们来到楚国之前没被榨干,我们捐一个月的工资。 |